我看着跪在地上止不住告罪的奶娘，无奈叹了口气。

挥手，我示意她带着和儿下去。

直至看着奶娘惶惶的身影消失在殿内，我才转眸，平淡道：「我说，我要和你和离。」

「和离？」

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，萧崇祯倒是笑出声了。

他俯身，逼视着我，面上眼中挂满了讥讽的笑。

「你想去哪啊，方宁？」

「你——」萧崇祯扬眉，含笑的语调里尽是不屑，「能去哪啊！」

「去......」他的眸子转了转。

若不是面上的鄙夷不减，瞧起来倒真像是在认真思考。

旋即，他唇边的劣笑深了些，「去，嫁给萧清晏？」

「方宁。」他先是轻声唤我，又在倏然间语调一沉，「没错，他是回来了。可你别忘了！当年他是被你亲手算计才发配至雁北那样的苦寒之地！娶你？怕是恨不得杀了你泄愤才是！」

望着面前张狂到再也不能将我看进眼里的萧崇祯，忽的，我也笑了。

他尚且记得萧清晏是被我算计流放的。

怎么记不得他的太子之位是我费心筹谋而来的！

没有我这个微贱之人，何来他这个金尊玉贵的太子爷！

可我不愿再与他争辩什么。

压下满腔愤恨，我垂首不言。

萧崇祯见我不说话，觉得我无话可说，无处可辩。

自以为大获全胜的他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怜悯我，「阿宁，别再同孤赌气了。」

「有什么用呢？」

「你早就不是镇国公府那个待字闺中方二小姐了，你已经嫁人生子了。」

「醒醒吧！方宁！」

「这辈子，除了孤——」他说着，身子前倾，重重按住我的双肩。

硕长的身影落在我身上，好似如山如海的禁锢。

他的唇间带着笃定，傲慢的掀起，「没人再会要你了。」

「再者。」萧崇祯话锋一转，满脸的心疼担忧，「就算孤肯放你走，你，有想过以后吗？」

「一个下堂弃妇，生过孩子的不洁之人。别说婚嫁营生了，便是镇国公府为了日后家中姐儿们的名声前程也断不会再容你。」

「皆时，你无娘家可依，又无人可要。这日子该过得多么凄惨啊！」